30多万一个受试者，数亿元做临床，成本还有机会降低吗？

2022-08-11

2022年6月，君实生物一份回复上交所审核问询函的报告，揭开了医药行业高额临床开发费用的面纱。III期临床，国内一个受试者最少30万元；I期临床略低，20万元左右，若是境外受试者，要在此基础上再增加两倍。

这样算下来，君实所募资的近40亿元，其实也不经花。资本寒冬，融资受挫，药企“降本增效”在此时显得尤为重要。

临床试验作为新药上市过程中，最重要也是最费钱的环节，如何将不太充裕的资金用在刀刃上，成为创新药企研发过程中必须要重新审视的问题。一般情况下，临床试验环节在整个研发周期中费用占比约为80%。

费用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能省下来的。依据过来者的经验，临床开发省钱术涉及两大方面：在宏观层面战略、战术要正确；在微观层面需决定要不要用及怎么用CRO。

对CRO做减法

一项临床试验主要支付费用的对象一般包括：研究中心、临床CRO、SMO。此外，还有一些检测、储存运输、对照药品等费用。

在临床试验所有费用中，临床CRO服务最花钱，“大约占到总费用的40%~50%”，一位Biotceh公司临床运营负责人透露。当然，若进行头对头试验，对照药物价格昂贵时，这种费用结构可能会有变化。

CRO在新药研发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是市场化分工的结果，其角色从本质上说是通过他们在临床试验中相对成熟与专业的经验，加速临床试验进度。

近几年来，随着创新药企越来越多，并伴随新药临床试验数量的增多，这些公司在大CRO面前，缺少议价及管理能力的缺点逐渐显现。CDE数据显示，中国新药临床试验数量由2016年的809项增至2021年的3278项，年均增长率为35％。

“看人下菜碟”，是在采访中不同的小型创新药企对大CRO公司提出的一大抱怨，“初创公司只是他们无数客户中的一个，他们不会安排最好的团队来对接”，“如果初创公司老板和大CRO领导层不熟，或者是大药企但不是CRO头部客户，这都很难拿到CRO的优质资源和服务”，多位药企CEO和临床开发负责人表示。

但药企与临床CRO的本质矛盾不在于此。CRO按服务时长收费与药企使用CRO初衷相背离，才是问题的关键。 “临床试验时间越长，临床CRO服务时间越长，收费就越多；而临床试验时间越长，药企的试验出现风险的几率越大，产品越可能无法上市或失去市场先机。”因此才有了“CRO给你倒杯水，都能收5万美金”这一戏说。

时间成为双方利益“拔河”的绳，也成为临床成本控制的关键指标，对CRO做减法已成为多数企业正在做的事。 “根据我们的观察，目前国内大量创新药公司都从使用临床CRO转向自建临床团队，如果采用自建临床团队的方式，成本会相应降低。” 加科思相关负责人表示。

“对于单一一款药物的研发成本而言，采用CRO外包服务的成本，理论上会比公司自己建立临床研究管理团队高大约20%~30% 。”拓创生物CEO Mann Fung透露。

但并不是所有初创公司都有能力自建临床团队，Mann Fung分析道：“公司规模较小，亦希望能尽快进入临床试验，自己设立临床管理团队的挑战度会相当大，甚至还不一定能够跑出CRO的效率。”

对于初创企业来说，节省成本更适合的方式是有效管理CRO。

“首先，企业要有一个懂临床管理的人；其次，要选择适合的CRO；再者，与CRO谈好合同内容，避免出现试验开始后增加服务的情况。”一位企业CEO总结。此外，由企业内部团队自主完成临床试验的关键要素，如方案设计、研发策略制定等，再将部分内容交给CRO来执行，也可降低一些成本。

也有采访对象提及，除了CRO费用外，申办者支付给研究中心的费用在整个临床环节中也占到相当比例，“有的可能占到30%左右”。但此环节费用的降低，可能需要寄望于同质化竞争项目出清后，临床资源供给与需求趋于平衡，才能实现。

通过管理CRO省钱是外部控制，通过合理管线布局节约成本则是内部控制。 “从科学的管线布局、产品开发的整体路径和临床开发策略出发，才是控制研发成本的关键。”前述公司临床运营负责人表示。

管线同质化程度高，是推高临床试验成本的主要原因之一。相同的靶点、相似的管线，必然导致受试者、临床基地、PI等各种资源的挤兑，顺带而来的结果就是成本的蹿升。

百奥泰2021年3月终止了三款在研新药的临床试验，引发业界热议，如今看来，百奥泰的及时止损有其可取之处。但企业若想在后续研发中不花冤枉钱，最重要的是在立项时保持理性、谨慎，切忌盲目跟风。

整合全球临床资源

由于各国监管机构审批标准和受试者资源储备不同，在不同国家进行临床试验所消耗的时间也不同，申办者可通过整合全球临床资源来节省成本。

临床启动越早，进展越快，节约时间越多，自然越有机会节省成本。

目前，国内部分Biotech公司已经开始选择在欧美国家做I期或II期临床，再通过桥接试验回到国内做II期或III期临床，在国内申请上市。“同一时间申请的临床试验，欧美国家可比国内早3~4个月启动。”一位企业CMO透露。

如果一个公司的产品最终目的是走向全球，那么在临床试验设计之初就要考虑到全球性。如果最初的临床试验没有采用国际规范的标准，之后在与国际接轨上就可能存在问题，整体试验周期会变更长，花费也就更大。

在国外做临床I期或II期，通过桥接试验回国内做II期或III期，再在国内申请上市，这是通过整合全球临床资源促进产品更快上市、节约成本的一种途径。

在所研药物不存在人种差异的情况下，“错峰”选择地区可有效降低试验成本。部分罕见病药物的开发可尝试这种方式。

罕见病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患者人群少，相比其他疾病，罕见病药物临床试验患者入组更加困难，临床试验成本也更大。

但相比欧美国家，我国人口基数大，部分罕见病在我国呈现出的结果是“不罕见”，患者有很多。针对这类疾病的在研药物，企业可以选择在国外做I期，在中国做II期或III期，以解决关键临床试验受试者不足的问题。

通过调度全球临床资源，企业有机会招募更多受试者，加快临床试验，有效降低临床成本。

总的来说，中国公司选择去国外做临床试验有很多好处。 “第一，打开国际市场，走全球化道路；第二，临床试验质量更高，执行也符合国际规范；第三，国内外临床试验成本无明显差异；第四，能更快上临床；第五，可减少不必要试验，缩短研发周期。”前述CMO总结称。

临床试验是决定药品能否上市的最关键因素，也是药品研发中最烧钱的环节，如能在全球化趋势下，整合全球临床资源、对其进行有效管理，成功率和效率也必将有更大的提升，企业生存率也会更高。

来源：E药经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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