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药CDMO这两年的风起云涌
我国的生物药CDMO行业近几年一直保持高速且蓬勃发展的态势。以药明生物为例,其规模迅速扩大,业绩大幅攀升。2021年的收入突破100亿元人民币,按照药明生物的统计口径,在不含基因细胞治疗的情况下,这一收入位列行业全球第二,仅次于龙沙。2022年初的全球员工人数超过10000人,原液产能预计在2022年底达到25万升。
在龙头老大的努力下,生物药CDMO这块蛋糕越做越大,似乎远没有看到天花板,也吸引着新人躬身入局参与分食。
笔者慵懒,去年未能有专篇聊聊生物药CDMO。不过这两年观察下来,这个细分领域还是有一些故事、现象和趋势值得大家细细品味。
生物药CDMO这一市场也有成为“红海”而且大有越来越红的趋势,大家都惊呼“越来越卷”了。
作为仅次于药明康德的CRO行业老二,康龙化成一直致力于布局新药研发的全领域,因此进军生物药CDMO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是通过直接采取在美国和英国收购业务成熟企业强势进入这一领域。背靠大树,拥有庞大的全球客户网络和成熟的管理体系,这块业务同样是值得期待的。
2021年,康龙化成将大分子和细胞与基因治疗服务正式开始作为独立板块管理,且实现营业收入1.5亿元,其中93.37%来自北美,而来自中国客户的收入仅占1.67%,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位于宁波的大分子药物开发和生产服务基地,近70,000平方米,拥有200L到2000L规模的中试至商业化阶段的原液及制剂生产能力,预计在2023年上半年开始承接项目。到时候,也将加入中国市场的竞争。
2021年强势来袭的乐土科技可谓高举高打,核心成员来自三星生物、龙沙以及诺华、罗氏等顶尖CDMO和大药厂,尤其是龙沙中国区老大李剑峰屈尊担任乐土科技的首席商务官(已离开)。而工厂建设方面请来了最富经验的李树德(已离开),2023年完成一期工厂的建设,具备产能42.5万升。2025年计划产能130万升,成为亚洲最大,且使用万升以上的大型不锈钢反应器。
最为吸引眼球的是打出口号“做老百姓用的起的药”,最低成本可以做到每克蛋白40美元。如果真的可以实现,那绝对是行业的领导者了。
成立于2019年7月,地处中原,避开同行聚集地北京、广东和长三角等地,算是开辟新战场。创始人郭勇从鸿运华宁出来创业,又拿到鸿运华宁的订单,同时鸿运华宁来郑州建厂。
据创迈生物的官网介绍,创迈在2019年与郑州创泰生物技术服务有限公司(郑州临空生物医药园运营主体)签订战略合作协议,由创迈生物负责大分子平台的调试及运营,对外提供生物大分子药物CDMO服务。
2021年4月,太龙药业公告宣布其子公司新领先的下属公司深蓝海拟向创迈投资3000万元从而获得23.08%股份。但是,未见后续报道,也未见创迈发生相应工商变更。反倒是新领先与创泰走得很近。太龙药业大本营就在郑州,在当地必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见,在郑州这片生物药CDMO拓荒地,各方也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国际品牌Patheon原本在中国只有一个办事处,在中国没有实验室和工厂的情况下开展业务是极具挑战的。不过,在2017年被赛默飞收购之后迎来了转机。赛默飞过去几年在中国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深知中国生物医药市场的巨大潜力,终于决定在中国建厂,而且是强强联合。
2020年11月,赛默飞宣布与成功的连续创业者余国良的健新原力建立合资公司,赛默飞占股51%。健新原力的业务为基因细胞治疗,而赛默飞生物药工厂则专注于抗体和融合蛋白。预计在2022年三四季度,原液和制剂车间先后投入使用。
近期,业内热议有些创新药企,也就是所谓的甲方也开辟CDMO业务,笔者将之归为混合型。其实这也并非稀奇,在国际上如勃林格殷格翰和辉瑞也是如此,将一部分冗余产能拿出来承接生产业务,也是为了自我造血。只不过,会不会形成固定业务并建立独立板块,亦或许只是权宜之计,这有待观察。
不久之前,信达生物悄然推出新品牌夏尔巴生物,除为对信达生物现阶段生物药管线的生产供应外,也将承接CDMO业务,作为提升公司效益的手段。除了原有的苏州工厂之外,已经在杭州临平建设新的生产基地,目前在大规模招工。
其实早在5年前甚至更早以前,信达生物尚未实现产品商业化,在稳步推进管线,产能有冗余的时候还是承接一些CDMO业务的,只是在陆续有产品批准上市后,特别是PD-1抗体的生产任务繁重,因此也就放弃了这块业务。此次成立夏尔巴生物,完全是重操旧业,可谓世道轮回。
2021年底,贝达药业与天广实生物去年底合资设立赋成生物,聚焦生物大分子药物,在北京和杭州分别建厂。截至2022年4月,在赋成生物平台承接的客户项目达26个,包括11个处于临床前研究阶段,12个在早期临床(I期,II期),2个在后期临床(III期)以及1个在商业化生产阶段。当然,这么短时间就有这么多项目,显然都是来自于母公司贝达和天广实。
其实,贝达药业与天广实生物本就有良好的合作基础,赋成生物是两家公司的再度携手。早在2017年,贝达药业与天广实生物就贝伐珠单抗生物类似物(MIL60)达成了合作,已经于2021年批准上市。
值得一提的是,天广实在2019年就成立了全资子公司华放天实,专做CDMO,如今还有业务宣传,不知道定位如何与合资公司区别。
此外,夏尔巴生物和赋成生物都选址在杭州临平,加上本就扎根于此的皓阳生物,临平有望成为又一个生物药CDMO重镇。
从中信时代开始,以及之后的三生时代,再到2021年底推出品牌晟国医药,国健是生产生物药的老牌子了。以前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此番重整旗鼓,创建新品牌,高调确立战略,这是打算大干一场。
虽然商业化生产经验丰富,但是由于用的是5000升大型不锈钢反应器,在以早期项目为主的国内生物医药行业显然并没有太多需求,因此这几年主要承接的是制剂灌装业务,正好也是因为很多同行这块业务尚未完善。
晟国医药专注于生物药、基因治疗和细胞治疗的研究、开发、临床样品生产和商业化生产服务,工厂分布于中国上海、苏州、沈阳、广东以及意大利科莫。优势在于团队拥有20年抗体开发实操经验,成建制划入,无缝衔接CDMO业务。
此外,拥有多个商业化项目的复宏汉霖也在近期推出品牌安腾瑞霖,正式对外承接生物药CDMO服务。还有天境生物,杭州工厂建设完毕开始投入运营。不过由于自身项目推进尚有时日,加上坊间传闻存在资金压力,因此,天境生物也在招募BD人员承接CDMO业务,靠自我造血缓解运营投入压力。原本想摆脱CDMO的束缚,到头来自己也一头扎进去,真是世事难料。
混合型的CDMO企业,打出的优势就是丰富的甲方经验,比客户更懂如何推进创新药的药学工艺开发放大和商业化生产。而对于纯粹CDMO企业来说,可以拿出的优势是免除客户在IP方面的后顾之忧。
群雄逐鹿,好不热闹。虽然又有不少玩家进入,但总体来说都是在一定基础之上的衍生业务,从头开始白手起家已经不如前几家那般突然冒出来。的确,作为一个总资产行当,背后没有强有力的资本支持的话,创业是挺难的。所以,现在都是家里本来就是有矿的才敢涉足。
在CDMO行业,市场宣传始终是一个重要环节,而领军人物本身就是自带流量,同时也是平台实力的高度。公司管理层的变动都会引起坊间各种话题,或许也反应着行业的变化趋势。在过去两年间,就有不少变动。
首先就是两家外资品牌都完成了中国区老大的换帅过程。
勃林格殷格翰(BI)的罗家立白手起家,一手创建了中国工厂,并推动了MAH制度在中国的试点直至全面实施。2021年夏天,罗家立功成身退,为年轻人腾出位置。继任者王彬是80后,年轻有为,是勃林格殷格翰着力培养的新一代领导者。王彬不仅从一开始参与了中国工厂建设,还领导中国BD工作。此后还被派驻到德国工厂担任要职。这样的新一代人才不仅懂得工厂管理,也深谙中国市场,而且深深打上BI的烙印,是领导中国BI生物药CDMO业务的最佳继任者。
龙沙(Lonza)这边,李剑峰在2020年初从赛默飞高调加盟并全面领导龙沙中国区,但是短短两年时间不到就悄然离开,在2021年10月加盟高举高打的乐土科技担任首席商务官。不知道算不算是屈尊下嫁,亦或是经历了多年给外企打工之后,真切看到了本土企业的巨大机遇。
2021年,鼎康的总经理彭彼得加盟睿智生物,这是睿智医药重点打造的新平台,全面领导生物药早期发现和CDMO业务。鼎康的另一位前总经理阚子义则在2021年离开嘉和生物,加入澳斯康。
苏桥的两任总经理,或许是厌倦了CDMO行业,都选择做甲方。梁其斌,更是在接连创业失败后,选择相对风平浪静的避风港,来到老牌生物药biotech嘉和生物,接替阚子义空出来的首席技术官的位子。同样是在2021年,相对年轻的王永忠,在无奈接受苏桥被药明生物收购之后则选择创业,致力于研发基因治疗药物。
近几年随着国内CDMO疯狂建设产能,李树德展现其丰富的建厂能力,身影已经遍布中国,百迈博、博威、天境、鼎康、北大未名、乐土等等。可谓充分发挥余热,带走荒凉,留下繁荣。
从安进出来的石斌,先是在2018年8月至2020年12月在初创biotech公司同源康担任生物部副总裁和首席战略官。随后加入健新原力担任商务发展副总裁。很快又在2021年9月1日加入澳斯康,任高级副总裁兼首席商务官。不过,如今澳斯康的网站和刚刚披露的招股书上并没有她的名字。
作为一个重资产行业,成长过程中是需要花很多钱来建设实验室、车间厂房,购置仪器设备,还有组建团队,生物药CDMO企业就特别需要资本的扶持,而资本也十分看好这一赛道,纷纷投巨资参与其中。
与行业刚刚兴起时不同,从2020年以来的投资额度越来越大,而且集中度也越来越高。一方面说明企业迅速成长,在市场需求的推动下必须扩建,另一方面也说明一批有实力的企业经过市场检验开始跑出来,形成中坚力量。
根据医药魔方PharmaInvest数据库,综合行业新闻,整理出以下重大投融资和并购事件,也基本上都是眼下行业的主流企业。
行业龙头药明生物,缺的只是产能来填补无处安放的订单。2021年5月,一口气宣布完成三笔并购,包括位于德国伍珀塔尔的拜耳的原液生产基地,并新增一条灌流生产线和另外一条独立的流加生产线;位于杭州的辉瑞生物的原液和制剂生产基地;以及,位于苏州的苏桥生物的全部产能。
应该说,每一笔都是震惊行业的行动,不仅反映了巨无霸碾压式的市场统治力,也让中国的同行们暗自庆幸少了两个直接竞争对手的同时,也不禁敲响警钟:不好好干的话,就要被吃掉了。
高瓴资本在生物医药行业的布局有很多大手笔,金斯瑞就是其中之一,包括其子公司蓬勃生物。2021年8月,金斯瑞公告高瓴资本拟以2.75亿美元入股子公司Probio Cayman(蓬勃生物)。其中,蓬勃生物同意出售3亿股A类优先股,总代价约为1.5亿美元。同时,还有蓬勃生物的认股权证,以在协议完成时,高瓴资本以约1.25亿美元的总代价购买约1.89亿股蓬勃生物股份。若1.25亿美元认股权证全部实施,蓬勃生物股权结构中,高瓴持股比例将调整为20.68%,金斯瑞持股66.19%,员工持股13.13%。
另外需要提一下的是,蓬勃生物在镇江投资布局细胞基因疗法生产基地。近期,不仅镇江高新创投B轮3725.41万美元融资,还斥资约2.6亿元购买镇江市科技园开发区的八幢楼宇。
高瓴资本对凯莱英同样青睐有加。2022年3月,凯莱英携手高瓴资本共同投资23.44亿元打造生物药CDMO领域的领军企业,包括大分子药物、抗体偶联药物、细胞基因治疗药物以及mRNA药物等。目前凯莱英生物团队人员已超过200余人。从产能布局来看,上海金山已经初步形成研发和中试产能能力,具备200升/500升一次性生物反应器产能能力,预计2022年年中将完成2x2000L一次性生物反应器抗体原液产能建设和2x500L ADC商业化偶联原液产能建设;苏州业务版块质粒、mRNA的工艺开发实验室已具备承接研发级别订单的能力,2022年年中将具备质粒和mRNA的中试产能和IND及临床样品制备的服务能力。
同为“培养基+CDMO”的奥浦迈和澳斯康先后递交科创板IPO申请,从时间上来看奥浦迈已经注册生效,只待敲锣时刻,被视为“培养基第一股”。反观澳斯康,虽然IPO节奏在时间上略晚,但是公司规模和营收均超过奥浦迈。此外,这一领域还有臻格生物,以及百因诺和康晟均有收获大额融资。
2020年,奥浦迈连续完成A+轮和B轮融资,分别拿到1亿元和3亿元。澳斯康更是迅速完成A+轮、B轮、C轮以及两次战略融资,累计金额超过25亿元。2021年底,澳斯康在上海临港的生产基地开工建设。臻格生物保持每年一轮融资的节奏,2020年到2022年分别完成A轮、B轮和C轮融资,共计2.21亿美元,扩充商业化生产产能,预计2022年底产能达到25000L;值得注意的是,臻格的投资方都是诸如IDG资本、Sofina、启明创投、高盛集团等国际大牌机构,彰显公司国际化的定位与决心。百因诺在2021年完成Pre-A和A轮融资,共计近3亿元。康晟则完成战略融资和B轮,共计约2亿元。
鼎康生物在2021年3月签署超1.9亿美元A+轮融资协议,紧接着在同年8月启动GMP二期工厂建设,位于上海张江的实验室又在11月启用。
从2020年到2022年,汉腾生物连续完成四次战略融资,具体金额不详。并在2022年2月宣部完成收购德国FyoniBio,提升细胞株构建和生物分析能力。
甲贝生物在2021年完成Pre-A和A轮的两轮融资,累计获得约亿元人民币。皓阳生物则完成8000万元A轮融资,并扩建产能。这两家企业完全本土背景,创业不易。虽然融钱不多,但也足够助力其稳健成长。
以ADC为特色的迈百瑞借着ADC研发热度也获得了B轮5亿元人民币的融资,另有一轮战略融资。以生物类似物起家的特瑞思在2021年6月获得传统中药上市企业珍宝岛的战略投资4亿元。同样以ADC和生物类似物为招牌的东曜也获得4.7亿港币的战略投资。以微生物发酵为特色的耀海生物获得超亿元B轮融资,外加战略融资。
背靠昭衍新药的昭衍生物完成B轮和B+轮融资,共计2亿美元。借助GLP毒理的市场优势地位,尤其是深厚的猴子资源,奠定了昭衍生物的订单保障。而为行业带来鲇鱼效应的智享生物也完成了数亿元的A轮融资,外加战略融资,以及刚刚完成由高榕资本和清松资本领投的超5亿元人民币的C轮融资。
看到这么多钱涌入,也有这么多人才来来往往,由此又有这么多产能在日新月异拔地而起,这必然是因为看到了巨大的收益潜力。那么经过这些年的蓬勃发展,生物药CDMO企业到底挣了多少钱呢?从以下一些公开信息,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主要讨论抗体、融合蛋白和ADC等业务,部分含CGT。
来源:医药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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