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bruvica的四重奏
Imbruvica (ibrutinib)是BTK抑制剂,用于淋巴瘤和慢性淋巴白血病。这个新药如此引人瞩目,竟让美国FDA一口气给以予了突破性药物、优先审评、加速批准和孤儿药四重批准。
而此药的制药商Pharmacyclics,一个摇摇欲坠,默默无闻的生物科技公司也因此一药惊人,以210亿重金在2015年被艾伯维揽入怀中。
Pharmacyclics诞生于1991年,由两位斯坦福大学好友共同创立。融资来自凯鹏华盈。
四年后的1995年,公司首次公开发行,带来了超过2500万美元的资金,让其在后来十年专注新药研发。
谁曾想,Pharmacyclics随后命悬一线,濒临破产。它的最有希望新药以失败告终。公司的首席化学家,联合创始人和整个董事会辞职,而新任CEO对生物技术几乎一无所知。
然后公司遭遇经济衰退打击。沮丧,失望。
所有它剩下的只有一个单一化合物,花小钱买到手,因为没有人对这个化合物寄予希望。
如今,这个当时鲜为人知的化学品,现在叫Imbruvica的药,已经上市。公司股票也从2美元飙升至261美元。
2015年早些时候,做为硅谷历史上最大的收购之一,制药巨头艾伯维收购了位于山景城Sunnyview的公司,代价为 210亿美元。
这个从濒死挣扎到一鸣惊人的故事,折射出在追求治愈疾病的崇高理想背后,是财政压力山大,只有一小部分生物制药公司成功的心酸往事。
更为深刻的启示是,救了Pharmacyclics的药物也帮助了许多一度绝望的病人,而且帮助实现了公司创始人的最初的目标:击退癌症。
“与癌症作斗争的教训就是永不放弃。如果一件事情对你很重要,你就必须继续奋斗,”本身就是癌症幸存者的联合创始人乔纳森·Sessler说,“这是一个不停奋斗的故事。”
个人使命
当斯坦福的乔纳森Sessler(和理查德·米勒相遇时,攻读化学研究生学位的Sessler患上了霍奇金病,一种恶性淋巴瘤。
在2015年受到热捧,并最终代表中国队冲击奥斯卡的电影《滚蛋吧肿瘤君》中,女主人公熊顿也正是因患霍奇金淋巴瘤而辞别人世。
米勒是斯坦福大学的肿瘤科医生和研究员,他当时已经是功成名就,帮助成立了圣地亚哥的IDEC制药。IDEC制药开发出数十亿美元的药物利妥昔单抗,用于治疗非霍奇金淋巴瘤。
两人合作,一起帮助Sessler战胜癌症 - 并且还想帮助别人,发现可以转化为新的治疗药物的分子。
谁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个想法会催生了一个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生物技术公司。
当时,他们寄托希望在一个叫Xcytrin的药物,相信这个药物可以破坏癌细胞扩散到大脑,提高肿瘤患者对放疗的敏感度。
预计的市场规模很大。估计每年新诊断出患有癌症的患者的一半,约130万人需放射治疗。但是,要进行临床的试验以获得联邦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批准,Pharmacyclics需要更多的现金。
在Pharmacyclics最需要的时候,鲍勃·杜根及时到来,成了公司救命稻草。
新CEO不懂制药
杜根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但对药物候选毫不知情。此前,杜根已经通过投资于儿童绣花套,新鲜出炉的饼干,欧洲广告牌和机器人技术建立了一个成功的商业集团。
在2004年,他从投资的手术机器人公司Intuitive Surgical获取暴利后,一直在寻找一个新的项目。
像米勒和Sessler一样,他与癌症结有私怨,杜根的儿子在与脑癌抗争中败阵。
“我认为,'如果有一样东西,我可以在这方面有所作为......”,杜根说。
但事情很快变得清晰,Xcytrin不是这个东西。
由于达根投资了该公司的股份,Pharmacyclics对多种实体肿瘤,包括脑肿瘤进行测试,Xcytrin一再遭到FDA的否认。同时,竞争对手的新药却接二连三地超越了它。
终于,沮丧和失望达到顶点。到2007年底,三个初创者不得不承认,Xcytrin永远不会得到FDA的点头。
“我们曾经认为可能的东西,但底线是,它不够好,”米勒说。“我知道,事实残酷,还是事实。”
这个残酷的事实就是,无论多么有前途,只有12%的进入临床试验的候选药物最终被FDA批准供患者使用,根据美国药品研究与制造协会(PhRMA)的安德鲁 Powaleny。而某些药物,如那些用于阿尔茨海默氏症,有99.6%的失败率。平均而言,一个从研究渠道到患者的手中,化学物质新药至少需要10年,超过26亿的花费。
但对于Pharmacyclics的,这个梦醒时分是灾难性的。像许多小型生物技术公司,Pharmacyclics已经在这一个产品押上了所有的希望和资源。
华尔街不留情面, Pharmacyclics股票直线下降到2美元。然后,就当事情不可能变得更糟时,经济衰退打击,新的投资机会随之如风雨中落叶,飘摇不定。
这时,杜根决定行使收购协定,推高自己的股份,控股近四分之一的公司,他随后担任CEO。
他进而指责Xcytrin研究设计水平差,并想继续推进研发,想多了一个临床试验, FDA可能会回心转意。他要求改变,而米勒不同意。
反过来,米勒批评杜根的资格。“他没有医学背景,”米勒说。“我尊重他,但他并不知道什么科学。
“底线是,现实就是残酷的,”他补充说。 “有时事情虽好,但不够[FDA]好。”
随着双方剑拔弩张,米勒离开了公司,带走了超过150万份的股票期权和为期一年的遣散费,包括他的438,000美元的年薪。随后,他又开始成立另一家生物技术公司。 Sessler也离开公司。
整个董事会集体辞职。“我不想呆在那个环境,”米勒说。
但他留下了一件礼物,一个在硅谷历史上最赚钱的B计划。
绝处逢生
2006年,米勒得到高人指点,得知Celera Genomics公司正在寻求出售其研究管道的一些分子化合物。他参观了公司,总部设在硅谷的阿拉米达,恰谈购买一些分子化合物。
一个特别的化学映入他的眼帘。
“他们掩盖了它的价值,”米勒回忆说。 “但我的背景告诉我,这是潜在的非常重要的。”
这个砂砾中的金矿就是Imbruvica(ibrutinib),B细胞抑制剂。
但是,米勒是血癌方面的专家,他知道的东西要比塞莱拉公司知道的多:在B细胞,这种蛋白是多动 - 以及通过抑制它,癌症的进展可能会延迟。
米勒制定了一项协议,花约 600万的成本,其中 200万现金,购买一些塞莱拉公司的管道候选人,包括这个BTK抑制剂。然后,他招募了大约六个塞莱拉的科学家,以提高化学和更好地了解其作用机制。
“有可能是品种全的原因,塞莱拉最终卖它,”全美生物制药协会BIO的格林伯格说。也许存在毒性的危险。或者,也许他们对小市场上的血癌药物不感兴趣的– 与乳腺癌或结肠癌相比。或者,也许该公司只是有太多的竞争方案。”
“这是一个未知数”,其势不可预测,格林伯格说。
许多药物被遗弃或遗忘在制药公司的管道 - 从来没有达到的患者 - 但也有少数已获救,大获好评。
即使是一鸣惊人的立普妥,也险些胎死腹中。经过动物试验,立普妥表明没有比现有的药物有任何好处,也没有改进生产规模的工艺,制造商华纳 - 兰伯特公司同意只提供一个人体试验的资金。
如今,立普妥继续成为世界上一年卖了数十亿的重磅药。
滚骰子
达根花了6百万美元自己的钱,以保持Pharmacyclics的继续存在,并将化学物质进入人体试验阶段。
公司这时只能孤掷一注。
结果,让人惊呆了。不只是因为 ibrutinib证实能抵御某些癌症,但这样的效果是在减少损害健康细胞。虽然有毒性,它是可以控制。
美国FDA –如今也成为一个新朋友。该机构采用了新的“突破疗法”称号,以加快药物的批准。
在2013年,Imbruvica被批准用于治疗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后来被批准用于治疗其他类型的癌症。它已经在6000多名患者上使用,正在一系列其他癌症进行更多的测试的,甚至实体瘤。
此外,世界46个国家,包括整个欧盟,已批准药物的使用。年销售额预计将达到50亿美元; 如果获得批准治疗其他类型的癌症,销量可以达到每年70亿美元。
虽然Imbruvica不能治愈癌症,如果每天服用它,看控制病情两到三年,也许更多,延长临终病人的生命。
这对于那些没有常规治疗可用的患者,他们的基因意味着他们不会从现有的药物得到帮助。然而,却可以从此药延长生命。此外,这是一个简单的日常口药服丸,不需要静脉注射,像其他治疗方法。而且这不会抑制正常细胞的生产。
作为争取内部细胞型的首个药物,它开辟了研究的一个全新的领域。 主要专利到2026年到期。
“它产生了一个真正的影响,”格林伯格说。“该公司有足够的勇气把它的临床试验,并坚持下去。”
竞购战
Pharmacyclics像一只凤凰从灰烬中升起。员工膨胀到500。它的销售和公司收入暴涨。单片药费为90美元,每名患者的每年治疗成本为9.885万至 13.14万. 患者一定要终身服药,保证了稳定的需求。
公司营业收入增加了两倍多,2013年又上涨了180%。在2014年,收入为73亿美元。
进入2015年,制药巨头纷纷打来电话。竞购战爆发。最终,总部位于芝加哥的艾伯维赢了。5月,艾伯维以 261.25美元每股惊人的报价,共计大约 210亿。
艾伯维表示,预计Imbruvica的年销售额将达到50亿。
此次收购被列为制药的交易历史上前20名。
只有两个硅谷公司的收购比Pharmacyclics收购更大款:基因泰克公司,在2008年被罗氏以440亿收购,惠普在2001年250亿收购康柏。
虽然都为了一个治愈亲人的癌症走到了一起,当初的公司功臣如今形同陌路。
“药物是工作,”如今其股份公司已经暴涨至30亿的财富的杜根说。“我们必须不断在药物上做出努力,以及花必要的钱,不断尝试的勇气。”
虽然米勒离开了公司,他还拥有超过一万股份的股票期权,目前尚不清楚是否就卖掉他们。。但是Imbruvica的巨大成功还有另一种有益的一面:米勒现在使用的药物来治疗他的癌症患者。
“我帮助研发了我使用的药物,”他说。“这是非常心满意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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