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目前国内外最大的生产基地,融安县每年为整个市场贡献了50吨以上的产量。据不完全统计,青蒿素全球的需求量每年最多也只有200至220吨左右。
尽管青蒿素为国人所发明,屠呦呦也因此问鼎2015年诺贝尔奖,但目前看,中国企业只是取得了对原料的绝对控制权。在青蒿素产业“金字塔”的顶端,还难觅中国企业的身影。
中国是全球90%青蒿草的“供应商”
重庆酉阳,世界上最主要的青蒿生产基地。
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起,青蒿就在这片大地上得以推广和种植。目前酉阳的青蒿种植面积达8万亩左右,年产量达60多吨。到上世纪七十年代,酉阳已经开始建厂。到2015年,重庆华方武陵山制药有限公司和瑞南农业有限公司已经达成一定的规模,产值在6000万元上下。
像广西融安县一样,重庆酉阳同样承担着青蒿素原料输出角色。在全球200吨用量的市场份额中,仅仅两地的产量之和就占了将近3/4。且不说福建等地的“零星”产量,“全球青蒿草90%来源于中国”绝非空穴来风。
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青蒿草原料供应方,但中国也仅是最大的原料供应方而已。
目前的情况是,青蒿价格低廉,作为原料的青蒿草自然是“潮退船位低”。在2004年,由于WHO(世界卫生组织)正式推荐使用以青蒿类药物为基础的联合用药(ACT),使得青蒿素价格一路高涨到每公斤8000元。之后由于青蒿素需求趋于平稳,而且增长不明显。到2012年,国内青蒿素企业的生产成本在2500-2700元/公斤之间,但同期青蒿素的销售价格和出口价格仅在2000-2100元/公斤。
青蒿全球占比不足5%:丢失的销售权
令人遗憾的还有,当中国成为全球青蒿草最大的生产地时,国产青蒿却未能占据绝对的市场优势。据了解,青蒿素全球市场90%在非洲,而非洲90%在于大宗公立市场。青蒿素作为唯一被国际承认的来自中国的原创新药,背后沉淀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全球化进程。而在全球青蒿素大宗公立采购市场上,50%的份额已被异军突起的印度仿制药集团抢走,欧洲制药集团的市场份额迅速退守到不足30%,而中国则缩减至5%以下。
其实,造成国内制药市场仍然处于原料供应低端环节的现状,除了与国内企业主要集中在种植、提取环节有关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在青蒿素类药物被成功研发后的40多年来,没有一家中国药厂走进世界卫生组织(WHO)的采购目录。
这是一项丢失销售权的伟大发明。1994年,原始专利持有人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将青蒿素类复方药物的国际销售权出售给了瑞士公司汽巴-嘉基(诺华制药的前身)。5年后,诺华成为全球第一家推出固定剂量青蒿素类复方或联合用药(ACT)的制药公司;两年后,WHO建议以复方青蒿素抗疟药物代替单方青蒿素药物,因为当时没有一家中国制药公司符合世卫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MP),诺华成为当时唯一合格的供应商,同时又形成了自身的复方青蒿素衍生专利。
整个青蒿素研制的过程,也是知识产权制度缺陷的一个典型案例,这也最终导致“诺奖归华,而青蒿素却属于外国人”的现状。
难觅中企另一面:中国仍拿利润“大头”
长期以来,中国青蒿素原料药的出口很大程度上受制于两大制药厂商——瑞士诺华和法国赛诺菲;另一方面,印度仿制药集团的异军突起,使销售比例本身就很小的中国企业前后受敌。
意识到处于价值链末端的不利地位,目前已有复星医药(26.10,0.00,0.00%)、昆药集团(35.33,0.00,0.00%)等药企启动了青蒿素产业国际化道路。有业内专家表示,国际化困难重重,中国的药企或许无法成为市场的胜利者。
据了解,药企进入国际市场需要通过PQ认证,这是进入国际市场必须取得的资质。而到目前中国仅有一家企业取得了PQ认证,数量太少。国内虽有几十家公司生产青蒿素原料药,但基本无权直接出口青蒿素制剂。
“在药品的价格构成中,最大头的仍然是原料。到目前为止,中国华立仍是全球最大的原料供应商。”长期向全世界推广中国青蒿素产品的逯春明在接受《中国企业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青蒿素药品的利润低,没有特别高的市场回报。虽然‘青蒿素属于外国人’以及份额不大的现状有不小的遗憾,但在其余10%的私立市场,中国企业发展的还是不错的,这块的利润要明显好得多。”
齐鲁证券医药行业分析师孙建则认为,屠呦呦获奖有可能为国内企业打破目前在青蒿素市场上的窘境提供希望。而从更高层来看,中国此刻更应给予目前以中药化学成分为核心的中药新药、质量标准提升研究的认可,更多地关注目前优秀中药在临床上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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