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部教科文司司长赵路这几天都在参加教育界别的讨论。3月6日上午，全国政协委员、北京理工大学原党委书记郭大成给赵路抛出了一个难题：“教育经费不太好用。”郭大成说：“首先是教育预算的时间节点和自然年的政府预算的节点对不上。学校是学年制度，一般3月初新学年开始，2月中或2月初结束。但财政预算是自然年，1月1日到12月31日。而且有时候从11月就开始收尾，和学校正常工作……”

郭大成话没说完，赵路就接过话题：“没有关系，因为全国人大特批了，包括去年开始执行的新预算法，明确规定，新的一年，财政预算之前，可以动用相关经费，一分钱都不会少给，包括发工资的钱、专项经费，都可以提前预支。人代会的时间和财政的钱，会有三个月的错位。这都是能解决的问题。”

“但是执行中，有些高校11月15日就开始停止报销了。”郭大成说。

“预算，一是全年度的财政预算;二是财政部办理预算还得办支出，支出要经过国库，国库拨款还得按月制定计划，但是不可能没有12月的拨款计划，比如工资怎么发?水电暖都不能报销了?是这样的概念吗?”赵路问道。

“工资还是发，水电暖没有问题。”郭大成说。

“那是哪些有问题?”赵路问。

“比如北京理工大学，学校建设、开展工作的主要经费来源是科研经费，老师手里有大量科研经费。”郭大成说。

“您指的主要是科研经费?”赵路问到。

“重点是专项经费，时间节点是11月15日，然后催着花，检查为什么花不完，如果花不完就收回或者下一年少给，这样的压力很大。”郭大成说。

“应该分开来看，科研经费有科研经费的财务管理办法，教育经费有教育经费的管理办法。科研项目经费、研发性也算科研项目，研发性科研项目谁也没催必须花完。2014年国务院印发的11号文件——《国务院关于改进加强中央财政科研项目和资金管理的若干意见》，明确规定，允许有科研结余，不收回。”赵路说，研发项目，很多不是干一年的，都是三年五年，肯定需要编制预算，比如一个5年的研发项目，第一年用款额度少，50万，第二年100万……这500万的预算和概算，根据研发的进展和任务，需要有一个通盘的考虑，不能说，第一年，只需要用50万，你编了100万，剩下50万就形成了结转经费。”

赵路建议，这要检查很多环节：第一，研发项目每年预算制定是否合理?有些预算编制不合理，就不该执行;第二，对于科研项目，国务院很关心，留有一部分空间，允许结余。国务院11号文件中的6条预算政策，涉及预算编制、直接队伍、间接队伍、劳务费等，全部都有。

听了赵路的回复，郭大成接着提问：“打酱油的钱不能买醋，怎么办?”

赵路说：“在国务院11号文件出台之前，财政部、科技部把科研项目预算调整权下放到课题组。打酱油的钱可以买醋。现在除了会议费、差旅费、国际合作交流费，其他费用，内部可以调剂使用，从中央财政科研经费管理权限来讲，基本把调整权限都下放了，不是打酱油的钱不能买醋。”

“我们做科研，需要聘请人员，但是请帮手的钱控制得很死。”郭大成继续问道。

“请帮手的钱，涉及劳务费的开支，国务院11号文件，专门重申，劳务费不设定比例。50%聘人也行，80%也行。”赵路说，“过去财政部、科技部从来没规定过劳务费的比例，唯一有比例的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但去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已经调整了劳务费的规定，按照11号文件，取消了劳务费比例，而且基金项目也允许设立间接费用。”

“但是有工资的人、有编制的人不能拿劳务费。”有委员提出。“我建议劳务费应该按照聘用时间长短确定，而不是是否有编制。”另一位委员建议，会场上的讨论立刻热闹起来。

“五险一金都可以列在劳务费中了，劳务费是跟着人走的。”赵路解释。

小组讨论结束后，还有委员意犹未尽地和赵路探讨科研经费结余，赵路和委员们一一确认，直到委员们得到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