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6日,《推进药品价格改革方案(征求意见稿)》(下称《意见稿》)中确认,明确取消政府定价的内容已通过发改委系统内的讨论,在正式发文前,开始在行业协会内限时48小时的意见征集。
“取消药品政府定价,通过医保控费和招标采购,药品实际交易价格由市场竞争形成。从2015年1月1日起,取消原政府指定的最高零售限价或出厂价格”——这一激烈讨论多年的“想法”第一次被写入文件。
这就意味着,占据中国庞大药品市场22%份额的政府定价产品,将正式放开“计划”定价形式,交由市场决策。
“单靠发改委有限的人力资源,很难获悉药品的真正成本。而且药品规格千差万别,成本更是难以监控,政府定价也容易导致寻租空间。” 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司原司长李镭表示。
李镭认为,现阶段取消药品最高零售限价的条件都已经具备,完全可以放开—“首先是大多数药品的市场竞争比较充分;其次是药品招标采购的限价作用越来越强;再者,医保控费越来越紧,定出医保支付基准价后,医疗机构会自觉压低药品采购价格。”他说。
相比以往的药价管理,此次药价改革主要放宽了医保目录内药品、医保目录外专利药品和独家中成药,以及血液制品和预防免疫等产品的价格管控,转而实行欧美药品定价更为常用的谈判机制。
这就意味着,大量的医保目录内药品,跨国制药公司为主导的专利药品和以云南白药、东阿阿胶、片仔癀等为代表的独家中药品种将通过价格谈判机制最先迎来市场解绑。
与此同时,以往价格管制严格的血液制品和免疫药品等品种此次也被放入谈判机制框架下,华兰生物、天坛生物、达安基金、上海莱士等代表性企业将首先受益。
“血液制品长期估值不高,受政策影响大,取消政府定价,会长期拉动相关公司和个股的表现。”11月26日,有长期关注血液制品行业的券商向本报分析。
南方医药经济研究所数据显示,以国内22个城市样本医院为基础数据,国内血液制品市场规模从2005年的6.9亿元增长到2013年的23.5亿元—2010、2011年增长率均保持在31%以上;2005~2013年购药金额复合增长率为16.6%。
此外,血液制品用药金额占药品总额的比例逐年上升,8年整体市场增长3.4倍。市场份额主要由人血白蛋白、人血丙种球蛋白两个药物贡献,特别是人血白蛋白2009年以来便进入相对快速增长期,拉动了整体血液制品市场的快速增长。
以其中的人血丙种球蛋白为例,目前市场上的20余家企业全部为本土企业—其中成都蓉生药业的产品销售额为1.1亿元,占16.8%;河南新乡华阑生物工程的产品销售额为8252万元,占13.1%;山东泰邦生物制品的产品销售额为8152万元,占13.0%;四川远大蜀阳药业的产品销售额为7544万元,占12.0%;其他近20家企业占45.1%的份额,前4位企业市场占比较为均衡;成都蓉生药业表现突出,2013年销售额已过亿元。
但另一方面,由于高度受政策影响,以及高风险高管制等特点,血制品企业、A股企业估值明显偏低,排名靠前的华兰生物、天坛生物、博雅生物等公司动态市盈率长期低于30倍。
“血制品行业其实一直属于被压抑式发展,高度计划,市场准入也非常高,相对竞争并不充分。”前述券商认为,引入谈判机制有助于形成更为科学理性的价格,也利于市场的合理发展和布局。
而此前一度被人社部门尝试运用的医保谈判机制也有望自此成为普遍应用的定价形式。
2012年开始,主管医保资金的人社部曾多次召开有条件增补进入医保目录的非公开沟通会,探讨是否有可能根据各地经济水平和支付能力,将当地疾病多发领域的医保目录外产品递补进医保目录。
“能否进入谈判机制,要看这些专利药是否符合四大基本原则,即第一是专利药,存在供给方垄断的情况;第二价格较高;第三疗效确切,具有临床价值;第四,还不在医保目录内。”人保部社保所医保室副主任董朝晖此前就此话题接受采访时曾透露。
而包括美国礼来、美国辉瑞、瑞士罗氏和南京先声等在内的多家制药公司,都曾不同程度参与医保谈判的试点工作。
“另一层的意思是,一方面发改委主动削权放开价格,另一方面由医保部门做药价的守门员,容易对医保目录内的药品价格形成压力,也容易间接影响到谈判药品的整体价格水平。”前述分析人士指出。
11月26日,对这份涉及众多在华跨国制药公司的意见,其行业代表中国外商投资企业协会药品研制和开发行业委员会(RDPAC)未做更多评价,其发言人左玉增表示,尚未收到其下属成员公司的意见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