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26日，SERES THERAPEUTICS与雀巢健康科学联合宣布，VOWST（SER-109）获批上市。这是一款用于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CDI）患者，在接受抗菌治疗后，预防感染复发的粪便微生物疗法的口服药。SER-109既是全球第二款获批上市的微生物疗法，也是全球首款微生物疗法口服药。

这款药物的研发几经波折，总研发时间约十年。2016年SER-109的2b期临床试验中期数据未与安慰剂做出统计学差异，让药物研发进展暂停了很长时间。后来FDA与SERES共同修订了试验方案，3期临床试验才得以成功。

SER-109的技术路线可以归纳为肠道菌群与菌群移植(FMT)，虽然1958年就已经有了成功的FMT患者治疗案例，但一直没有能够通过FDA批准的产品——相关基础科学进展实在太有限了，严重限制了技术转化与产品落地……

目前人类确实尚未完全摸清肠道菌群的抗肿瘤机制。但一些文献显示，肠道菌群可以调节肿瘤微环境，或促进免疫细胞对癌细胞的识别与聚集。前些年Nature子刊上的一篇综述文章，也表明肠道菌群可能与代谢系统疾病、呼吸系统疾病、消化系统疾病、神经系统疾病等多种疾病的发生有着密切关系。

SERES也有试过，此前开发的SER-401联合纳武利尤单抗治疗转移性黑色素瘤研究，做到1b期临床试验就终止了，虽然说是新冠原因，但大流行基本结束之后，也没有看到这款产品有新一轮进展。

美国首款治疗食物过敏的疗法

2023年9月5日，雀巢卖出了花生过敏治疗药物Palforzia，该药物在2020年2月获FDA批准，适用于儿童患者的花生过敏治疗。

该产品来自于雀巢耗资近20亿美元（另有前期投资6亿美元），以每股36.4美元买下的Aimmune Therapeutics。该交易收购溢价超194%，而当时该公司核心管线仅有Palfozia。

26亿美元什么概念？百济神州与诺华签订的PD-1抗体药物替雷利珠单抗的合作与授权协议，总交易金额也就是22亿美元多些。即便如此，高达6.5亿美元的首付款，也创下了当时国产新药合作授权首付金额最高的记录。

所以说，Palfozia曾经被雀巢寄予厚望。一些媒体预测，这款药物的年销售额很可能超过10亿美元。

Palfozia这款药物的技术路线简单狂野，就是通过让花生过敏患者每天服用少量花生蛋白，让患者的免疫系统逐渐对花生蛋白脱敏，从而让患者在真实世界中更不容易出现危及生命的过敏反应。只需要小患者的爸爸妈妈们，将胶囊内的内容物混合到酸奶、苹果酱或布丁等软食物中，每天吃就完事了……

啥玩意啊？这能卖20亿美元？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能小看Palforzia，它居然是FDA目前唯一批准的用于治疗食物过敏的疗法。

可惜“有适应人群没有合适市场”，Palforzia上市后的销售额远不如预期，迅速淡出市场。最终雀巢黯然放弃Palfozia，将其出售给瑞士制药公司 Stallergenes Greer，后者专营抗过敏药物，依然相信Palfozia的销售潜力有待开发……

减肥用高科技“观音土”

9月4日，以色列生物医药公司Epitomee Medical表示，其与雀巢合作开发的实验性减肥胶囊在一项关键试验中成功，很有可能在2024年上市。

虽然是胶囊制剂，但这款药物希望FDA通过510(k)上市批准程序在美国上市，也就是这款“药”，不是药，而是医疗器械。

Epitomee Medical的减肥胶囊不会在人体内产生任何化学反应，也不产生任何代谢产物。在胶囊溶解后，里面的颗粒会释放出来遇水膨胀100倍，形成无数个半刚性的三角形小型支架把胃填满，从而产生强烈饱腹感，制止患者摄入更多食物。简单来说，就是与灾荒年间，受灾百姓吃观音土（即常用于止泻的蒙脱石）充饥的原理是一样的，把肚子填满就不饿了。

不过这款胶囊也确实有不少创新之处，说它是观音土ProMax也有些过分。比如这个支架会遇酸膨胀遇碱崩解，在胃中稳定停留好几个小时，再在短短几分钟内在弱碱性的肠道环境中崩解并排出体外，形成一个时间预定且时长稳定的膨胀曲线，达到治疗目的。

该公司宣称在使用Epitomee的胶囊进行12周治疗后，70%的人在服用12周之后出现减重效果，受试者减重在7.3%左右，同时还有降糖与降血压获益。雀巢没有公布更长时间的减肥效果，所以暂时也不能确定是否存在减肥平台期。

如果单看12周减重效果的话，甚至还略微优于司美格鲁肽的数据（6%左右），但十分之七的受试者响应比例不太乐观，所以对这款“医疗器械”整体确实不太好评价。

结语

雀巢这家公司的创新药之旅着实让人哭笑不得，让人不由得想起前些年席卷全球的跨界热潮。只不过那个时代的跨界造车、跨界造手机，大多数情况下都以惨淡结局收场了。

你也不能说雀巢投资、合作催生的这几款创新药没有创新价值，甚至全都是该领域的FIC，技术路线也算是相当特别，有种让人看了直拍大腿，感慨自己怎么没想到，错失了发财致富卖26亿美元的机会。而且这些管线很大程度上都与雀巢自己的专业优势有密切关联，尽可能发挥了雀巢原有的优势，也不能说雀巢是在瞎做。

但总觉得这种创新好像“味儿”不太对。

这种“味儿”，或许来自于对于未知领域的懵懂，希望能够通过出其不意的杀招带来一些小小的跨界震撼，也许在某些资本、营销主导的行业确实有效，但科技领域普遍需要深厚地积累和十年如一日地耕耘，创新药行业更是如此。

这一行出现过许多传奇，不管是基因泰克抑或是再生元，他们的声名鹊起都或多或少伴随着一定的机缘巧合。但很多时候我们都可能会选择性忽略在他们“一朝成名天下知”之前，那段“十年寒窗无人问”的慢性疼痛期。

SERES还能否做出能抗肿瘤的SER-401，Palforzia被Stallergenes后能否逆天改命，Epitomee的“医疗器械”能否在已经风雨欲来的减肥市场冲出重围？

不可能做出完全否定的结论，但也很难让人完全肯定，所以姑且还是先当作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博君一笑吧。

参考资料

1.Epitomee和雀巢健康科学宣布完成Epitomee减肥胶囊关键研究（美国）的患者入组 - Epitomee (epitomeemedical.com)

2.Seres、Aimmune、雀巢公司官网

撰稿人 | 药时代

责任编辑 | 胡静

审核人 | 何发